素盈顾怜她的天真,说:“公主,他只是做个样子而已。他从小就立志娶你,他的一举一动,都是为了让你对他患得患失。我不过是他的一件工具,引你嫉妒,让你争强好胜,更在乎他。”
“是吗?你真的明白他吗?”荣安一边啜泣一边说,“最初喜欢的人,未必是日后会爱一生的人。最终爱上的人,也有可能稀里糊涂地错过。他从此过得索然无味,自己又不想承认——这就是我看到的。做妻子的就算糊涂,有些事情还是比别人清楚。”
荣安的悲伤仿佛被冻在脸上,苦笑也变成悲凉的颜色:“我跟他,真是一对自欺欺人的绝配。”
连日阴雨,风又冷又湿,吹着荣安凄楚的身影。素盈想,风是不是因为从她那边吹来,所以才这么伤人呢?她被吹得身心俱冷,忽然不想回到冷清的丹茜宫,又折返玉屑宫。玉屑宫总是比别处暖和。
法善这两天准备回去皇极寺,挑了此时到玉屑宫拜别,大约是想见一见荣安,却错过了。
不知是不是被风吹狠了,素盈总觉得脑中嗡嗡乱响。不顾宫人们不解的神情,她径直走到皇帝床边,坐在她惯常的位置上。皇帝看了她一眼,见她心神不定,也不去引她说话,仍与法善说话:“大师不必遗憾。机缘到时,自会相见。”
“万事不可强求啊。”法善微微摇头唏嘘,若有所指,“红尘中事,归红尘中人。陛下能出此语,可见慧根强胜于我。老衲修行二十几年,却忍不住贪求缘分,可见修行未够。今日告辞出宫之后,老衲便要云游四方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