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大章哼一声不答,斜眼看一下布谷,目光中尽是鄙夷。
杨大土司寒着脸道:“有人今早在城中看见你在汉人的送葬人群中,可是真的?”
杨弦歌点头道:“是真的。”神情虽然镇定,心底却有一丝后悔,如果当时听岳父的话,披上麻衣,不就没事了吗?那麻衣甚至还有帽子,戴上后低下头,不就谁都认不出来了吗?当时为呈一时之气,哪里想到这么多这么远?考虑不周到,累人累己,还要害老父亲伤神,让田大章等人看笑话。
杨大土司森然道:“这是为什么?”
杨弦歌道:“有一个老人被人毒打至死,今早下葬。他没有儿子,女儿在十多年前就早已亡故,只有一个女婿为他落葬,而这个女婿正好是个汉人。”他这么说话,还真找不出什么错,田有吉听到“被人毒打至死”几个字,眼中似要冒出火来。田大章微微摇头,示意他不要发作。
杨大土司问道:“那与你有什么相干?”
杨弦歌道:“相干。这个老人正好是我妻子的外祖父。他受伤后被女婿接去医治,一直没有消息,以至于连外孙女儿的婚礼都没能赶上。如今过世了,外孙女和外孙女婿自然要去送葬。他抚养我妻子长大,恩重如山,我连他面都没见过,送一程也是应该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