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生将孩子轻轻地晃了几晃,又放回到床上去,让孩子的母亲来拆了包裹重打。孩子的母亲看上去还是个孩子,神态动作上都显出些没有经验的慌张。医生反反复复地又教了几回,方熟练些。这种事情通常是护士的职责,医生从来不管的。蕙宁就暗叹了那位医生的细致。又觉得那人的声音有几分熟悉,便忍不住注意地看了那人几眼。那人觉得了,也回过身来看蕙宁。两人眼睛一对上,便都愣了一愣。原来那人就是先前蕙宁宫外孕手术时遇到的陈约翰医生—— 蕙宁出院不久,陈约翰就结束了实习,被士嘉堡全科医院聘任为妇产科住院医生。事隔一年多,两人又见了面,自然勾起了蕙宁心中一段不愿被人知晓的隐情。蕙宁的脸上难免有些尴尬,内心却又有几分莫名的欢喜。
两人就渐渐地相交了起来。若上的都是早班,有时下了班就相约着在医院的餐厅里喝一杯咖啡,闲闲散散地聊几句天。蕙宁常常地诉些工作上的苦给陈约翰听。蕙宁的顶头上司是一个五十多岁的护士长,在医院里工作了三十多年,就很有些倚老卖老的架势,连主任也得略微让她几分。因当时雇蕙宁时没有事先征求她的意见,便一直耿耿于怀,时时地给蕙宁小鞋穿。至今不派她独立当班,整天让她跟在老护士身后做些打杂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