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怿黑着脸,大跨一步就要上前。
戚炳靖抬臂举起弓,弓弰重重地打在周怿的胸口,止住了他的冲动。然后戚炳靖自去捻了支箭,转过身来,二话不说地张弓将箭射向席间!
铁镞“铛”地一声,钉入戚炳衡身前的桌案。箭尾受力,震个不停。
戚炳衡的膝盖微微一抖,“四哥你……!”
戚炳靖在箭筒前欠身,一面再抽一箭,一面道:“四哥手生。看来还是没能封住你的嘴。”
“嗐!”戚炳昱抬手搓了一把僵了的脸,去拽戚炳衡的衣袍,调和道,“五弟,坐下,快坐下。咱们都是兄弟,有话好好说。”
戚炳衡一屁股跌回座上,面色愤然。
戚炳昱又冲戚炳靖正色喝道:“四弟,这是在御前!你这般放箭也不怕误伤了陛下!二哥亡殁不过数月,你不顾京中流言蜚语,竟还敢这样对亲兄弟?!我看你这不是手生,你这是手狠!你不止手狠,你这心也毒……”
他话没说完,自己面前的酒杯亦遭一箭。琼液扑溅了他一脸。锋利碎玉擦过他的鬓边,割断了一缕发。
这一箭的力道更甚之前,直接将案几凿出了数道深深裂痕。
戚炳昱话音虽断,张着的嘴却一时合不上。
宫中随行的侍卫在南御苑内围足足列了三匝,见此情景,竟没有一人上前保护圣驾。
戚炳靖将手中的弓递给周怿,看着众人道:“大平英王卓氏,我必以国礼聘而娶之。她手上沾的血,我替她擦。擦不擦得净,我说了算。三哥说我把皇城当作王府私宅,我便当了。五弟说我欺君、背国,我便等陛下降罪。三哥说我对兄弟手狠心毒,我便认了。陛下,还有什么要斥诫臣的?”